漂浮人偶（19）
原著后严江破案故事
“1011人偶案”
前文在合集里
明天完结！
【第十九章】
深夜十点，矗立的写字楼中灯光只剩寥寥几点，医院却灯火通明，走廊的白炽灯亮得刺眼，消毒水味儿充斥着整个白色空间，急诊室进进出出，偶尔听见几声惨叫，鲜艳的血色红得触目惊心。
一行人受惊的受惊、受伤的受伤，虽然伤得不重，但保险起见，在步重华和吴雩的坚持下，几个人只能老老实实先留下来。尤其是严峫的伤口，枪伤和玻璃渣都急需处理，该打破伤风的要打破伤风。马翔和小警察也有不大不小的擦伤，伤员太多，所以在玉面小战神的武力镇压下，一切反对意见无效。
急诊室里一位医生仔仔细细给严峫处理伤口，江停站在旁边陪着他，什么也没说，但从眼神看得出来江停有一丝后悔——后悔没给那几个人多来几下，相比之下，那群土匪伤的太轻了。严峫悄悄扯了一下江停的衣摆，抬头看着江停，一脸委屈巴巴、欲说还休，江停给他这么看了会儿，败下阵来，问道：“疼不疼？”
严峫瞬间多云转晴，脑袋上要是有竹蜻蜓估计已经飞起来了，忍着得意道：“不疼不疼，小伤，这儿算什么啊，比这严重咱也不是没有过——”严峫得意忘形，江停一个眼刀扫过来，前者猛地闭上了嘴。
严峫又不敢做声了，一手紧紧攥着江停的衣摆，低着头继续做可怜状。江停叹了口气，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，严峫还是低着头，废话，他还能傻第二次？江停要是看见他在笑还能老老实实站在这里？
江教授就是嘴硬心软。
严峫喜滋滋想到。
步重华和吴雩没来医院，而是跟着那群杀手留下的痕迹找人去了，那群人不专业，留下的破绽多得很，高速公路出入口都在偏僻的地方，他的车又被损坏，就算下中途弃车也跑不了多远。江停击毙一个，至于剩下那两个，晕着还没醒。
没等到表弟和表弟媳妇儿，表弟媳妇儿的朋友倒是先来了。林炡提着他受法律保护的包出现在病房门口，一脸骄傲自信，却又掺杂处处透露着疲惫、幽怨，严峫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抱着他的大腿哭了，愣了一会儿。还是江停先反应过来，给林炡打了个招呼，让人进来坐：“林科长，有什么急事吗？先进来坐。”
江停给林炡倒了一杯水，林炡一口闷下，愤愤不已：“你们表兄弟都一个样！我刚下飞机就有两个南城分局的小警察来接我，我说步队什么时候转性了，”林炡冷笑一声：“呵，带进分局直接把我塞进技侦，水都还没喝一杯就扔给我一台电脑，让我干活。”林炡手上的一次性杯子已经变形了。马翔在病房外都能感受到林科长的火气。
江停用手肘怼了严峫一下，严峫得令，忙道：“别生气别生气，阿花这个人就是这样，回去我说他，辛苦我们林科长了！”严峫说得十分真诚，林炡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幸灾乐祸。
林炡拿出电脑，放到两人面前，是一段视频，画质不高，但能看清脸，画面正对着ktv前台，赫然是唐小莹和余灵！
7.1022：08唐小莹跟着余灵路过前台进了包厢。
22：20唐小莹和余灵再次经过前台，离开ktv。
22：36陆陆续续约莫二三十来个人经过前台，有的喝得多了歪歪扭扭走着，几个人互相搀扶。其中就有周迩和他家管家。
监控看到这里，杨冠清和贺栩没有出现，都跟杨冠清说的对得上。
天上人间kyv是杨冠清的私人产业，他生日当晚整个ktv并没有对外营业，所以进出的都是多少跟杨冠清有点关系的人。
到十一点，ktv人走的差不多了，监控画面里只剩下两个前台小姐，一个低着头玩手机，一个撑着手悄悄打瞌睡。
23：09唐小莹再次出现在监控里，从正门路过前台，步伐匆匆，没有停留。
当天的监控一直持续到零点，再没看见唐小莹出来。
严峫低骂一句，江停脸色阴沉，问道：“只有这些？”
林炡忍着没翻白眼，ktv的监控本来就被人做过手脚，只剩下这一个正对着大门的监控还能想想办法，加上过去这么久，监控早就被覆盖了。监控被覆盖比被删除更加难修复，这里将近两个小时的监控已经是目前修复技术的极限了。
严峫把监控发送到手机上，发了一份给老高，让他给孟梓皓看。
唐小莹跟杨冠清不熟，明明十点半不到就离开了，为什么还会再回来？又有什么理由再回来？
“她为什么一个人回来？余灵呢？”
江停望着监控里唐小莹返回的身影，轻声问道。
严峫猛然想起，说道：“余灵说，她跟唐小莹从ktv出来以后在路边买了点小吃就各自分开了，余灵家在建宁，她要回家，唐小莹回宿舍，两人不同路。”
屋子里气氛压抑，气压低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严峫手机震动声打破这诡异的氛围，步重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：“哥，人我们抓到了，现在在回分局的路上，我和吴雩先审，你跟江教授今天先休息，有情况再通知你们。”
严峫叹了口气，扯了扯衣领，回道：“行，谢了阿花。”
吴雩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贼，黑车司机把车开到服务站的一个角落里，弃了车就往山里跑，正中下怀，给他来了个瓮中捉鳖。
还剩三个人，寸头、锅盖和司机，吴雩和步重华亲自审的，吴雩脸色阴郁，虽然长得显小，但一沉下脸来，多年在毒贩窝里炼出来的气势就像放出笼的野豹，冷漠又危险，随时准备冲上来跟对手一决生死。
那伙儿人并不是什么搭档，也谈不上“默契”，分开一审，全都招了。
严峫这边，把视频发出去以后，不到一个小时，孟梓皓打来电话，语气有些激动：“严警官，项链！小莹身上的项链！”
江停一听，把监控退回22:08，画面拉到最大，唐小莹脖子上有一条很细很细的925银项链，极难看清。孟梓皓又说道：“那条项链不值钱，但是我送给她的，她出ktv的时候项链就没了，肯定是掉在了里面！她是回来找项链的！”
江停一看，22：20，唐小莹离开的时候脖子上果然干干净净。
孟梓皓挂了电话，林炡也收拾收拾准备走人，步重华那边在忙顾不上他们，派几个便衣轮班值守，怕再有意外，几个人只能在医院对付一晚，第二天再重新商议。
第二天江停被手机铃声吵醒，吴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，在电话里那头说道：“那三个人全招了，有人花钱雇他们，点名要段超的命。那几个人本就有前科，出狱之后一直没有正经工作，所以这次有人雇他们，索性铤而走险一次。资料我发给你了。”
江停伸手半挡着窗外的光线，说道：“嗯，知道了，这次谢谢你们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那边吴雩又叮嘱了些什么，然后挂了电话。
江停把严峫叫醒，两个人一起看吴雩发过来的一份档案。
马文德，男，53岁，建宁市本地人。这人早年的工作经历平平无奇，直到看到最后一行——鸿扬家装董事长杨伯山私人管家。
江停看见“管家”两个字的时候脑海里隐隐有了个猜想，转头对严峫说道：“马文德、杨冠清、贺栩，快让老高把人带回来。”
江停话音刚落，严峫手机正好弹出订票成功，最早的回一班飞机回建宁，紧接着打电话给高盼青。
唐小萤不是自杀，是他杀伪装成溺水自杀，她中途最后回了一趟ktv再没有出来，从这里开始杨冠清就在撒谎。唐小萤死后段超被人逼迫篡改尸检报告最后离职，孟梓晧处处受人威胁。于广的升迁，来历不明的巨款，并且给段超和孟梓晧打款。马文德，杨家的私人管家，铤而走险，买凶截杀手持物证的人证段超。
鸿扬家装少东家杨冠清、从助理变成部门经理的于广、杨家多年的老管家、段超供出的庆阳分局内鬼，种种异样如同颗颗散落的珍珠，离故事串联只差一根最后的线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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